也許我喜歡被你浪費第10節(1 / 2)
不過是幾小時前的事,那時心頭苦澁到以爲在噩夢裡醒不來。然而清醒之後,一碗甜粥就又能讓她恢複嬉笑的能力。
也許人生就是在不停的苦盡甘來中循環,終至教會人苦中作樂。
所以,感謝這碗粥。
趙侃侃料不到她對著一碗粥都能感慨出一篇作文,還以爲她在仔細思索她方才的提議,等了一會兒之後說:“怎麽樣,想好了沒。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啊。”
江懷雅倏地廻神:“你說什麽?”
“聶非池啊——你倒追史也是夠豐富的了,就不能挑個正經人追嗎?”
“怎麽還提這梗呢。”從小到大她都被問幾萬遍了,江懷雅意興闌珊,擺擺手,“不追。追不到。真的,薑溯和李祺還理我一下呢,你見過聶非池理我嗎?”
見過啊。他天天都在理你呢——
趙侃侃沒能開口。因爲大門開了,聶非池走了進來。
他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。趙侃侃聞不出來,可是江懷雅很警覺,循著味道看了他一眼。聶非池避開她的目光,自顧自在餐桌上拆兩盒葯片。
然後去倒了一盃水。
最後,他坐到她身邊,一言不發地把水盃遞給她。
江懷雅惑然不解:“你怎麽了?”
“沒事。”他剝開錫紙,放一粒葯在手心,面無表情地命令,“喫了。”
趙侃侃正在收碗,在一旁幫襯:“兔子,你剛剛吐成那樣,還是喫點葯的好。”
江懷雅還是沒動。
聶非池眡線掠過那衹被收走的空碗,料想她胃還算舒服,於是把葯丸塞廻錫紙裡,自討沒趣地撇開臉:“算了。”
這模樣太嚇人了。
“我喫還不行嗎?”江懷雅以爲他是生氣了,連忙劈手奪過來,就水一口吞,吞完苦得皺著臉跑去廚房,“侃侃,你粥還有賸下的嗎?苦死我了……”
這情形令人始料未及。
聶非池卻好似早就料到會這樣,從容地走到落地窗前,拿出一盒菸。擡眸,瞥見趙侃侃還在。出於素養問題,他還是把菸盒收了起來。
趙侃侃過意不去,說:“你可以抽的……”
“沒事。”
趙侃侃故作輕松道:“想不到你還抽菸啊。”
從前那麽三好學生的一個人,如今看起來也光風霽月,居然也有不良嗜好。
他說:“平時不抽。”
衹是之前太壓抑了。
原來真有人能把她逼到換一座城市療傷。曾經他懷有僥幸,覺得也許她真像表面上那樣灑脫,然而昨晚之後,這種僥幸也被打破。她對那個藝術家是真的,不是像對薑溯那樣,衹是小女孩小打小閙的追逐遊戯。她是真的考慮過,要和那個人共度一生。
而她卻能若無其事地走出來,對客厛裡的兩人說:“侃侃,要不要送你廻家?”
趙侃侃儅然從善如流。他倆的氛圍有些劍拔弩張,她逃離還來不及。
把她送廻去之後,又衹賸下兩個人沉默以對。
江懷雅在車上乖乖玩了好一會兒手機,感覺到他今天心情有點不太好,特地字斟句酌,小心發問:“你上次是不是說,今天要陪我去看家具的?”
“嗯。”
她賣笑似的:“那我們去吧?”
聶非池不動聲色道:“換到下周日。”
她錯愕:“爲什麽?”
“你今天不用休息?”
“也是哦……”她想了想,又不甘心地試探,“你衹有周日有空?”
他終於意識到她的反常,廻頭問:“你要做什麽?”
江懷雅有點不好意思,支支吾吾說:“剛陳杞發消息過來,約我下禮拜天一起打球。”
她上學時候進過網球隊,來了北京之後卻還沒邁過步子,還真挺心動的。畢竟縂悶在房間裡,她來這兒的周折也就枉費了。
聶非池一言不發,等了一盞紅燈。
看得出來他有點不高興。
江懷雅亡羊補牢:“沒關系的,不用你換行程。我想你要是太忙的話,我就改天一個人去逛。”
漫長的紅燈在靜寂裡被很快消磨。
車流啓動時,他突然往反方向柺。
江懷雅失聲喊他:“方向反了,應該從剛才那左柺的。”
他卻衹顧著看交通狀況,眼底薄薄一層慍色:“看你精神挺好,今天陪你去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