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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君然虽是身份低微,可也是太后提携上来的,不敢对太后说谎。”

  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,都能听出个响了。

  这次磕下去之后,君然没再抬头,因为他知道,薛荔在看着他,若是四目相对,面对聪明人,这双眼睛能出卖自己的信息,实在太多太多。

  也确实,因为君然低着头,薛荔便能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跪在下首的他。

  她眼神似冰,一分一寸的望着,几乎要将君然看尽。

  信不信的,她向来都不愿意考量这件事。唯恐说出一个“信”字,那人转头抛开了去。

  所以,便让他们都觉得自己是“不信”的吧,将来若是背叛了她,也好轻易便将其割舍。

  “好了好了,要是哀家再开这样的玩笑话,你恐怕就要长跪不起了。君然你可还得回到乾清宫去伺候皇上,哀家便不好再留你了。若是下回皇上那头还有什么要紧事,可一定让我这个‘母后’知晓啊……”

  她斜睨了自己手上染上的大红指甲,唇边蓦地绽出一个笑花。

  多好看,也与跪在那里的君然无关了。

  过了几天,这日君然正替齐文洲磨墨,齐文洲随手在看着的折子上用朱笔画了个红圈,甚是满意的将折子放置一旁,然后又取了另一份折子摊开放在桌上。

  君然倒是没有想看的意思,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瞥去,认认真真的磨墨。

  齐文洲倒是手一顿,放下了朱笔,拿了折子饶有兴味的看着,有一会没一会的看着君然,倒是诧异于他这样平静的神情。

  “你不好奇这折子上说了什么?”他就不信这诱饵都抛出来了,这条鱼还不上勾……

  君然摇了摇头,眉眼平静,声音酥软:“皇上愿意让奴婢知道的,奴婢便知道,您不愿说的,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  修长素白的手握着那根墨条,在砚台里轻轻划着,漾出一圈圈的波纹,浓郁的化不开。君然的低眉敛目,望着这砚台里的诡谲,竟让齐文洲看到了平和。

  可他却是不信的,权力地位,向来就是可遇不可求。这样身份地位卑贱的太监,就更是纠结于这样的利益之中。

  手里这东西只是下面人传上来的信息。薛家势大,他安插在薛家各处的眼线总会每日上报些新闻,他权当做看薛家的笑话似的,给自己平时无聊的日子增添些乐趣也是极好的。太细碎的罪证是扳不倒薛家的,只有通敌叛国还有……弑君之罪,唯独能判定这薛家的罪名。

  齐文洲想到的,便是君然也能猜到的。

  所以,他不好奇,更不会主动去问齐文洲什么。

  但该告诉薛荔的,他得说。至少薛家不能在这时候垮台。

  “对了,你应该去见了薛太后吧。”这话虽是问句,齐文洲却语气平静,更甚至看也没看君然,手里的折子反倒比看着君然的反应还要有趣了。

  “是了,前几日夜里亥时便见了太后。”君然手里不停转动的墨条顿了顿,“您让说的奴婢都说了,但可惜的是,太后恐怕也起了疑心。便什么也没透露给奴婢。”

  齐文洲合了折子,手指了指君然停下的动作。

  “唔,继续吧。朕知道了。”薛家果然出了个聪明蛋,自他六七年前登基之日起,这薛荔就一直在和他斗。

  比起权倾朝野的薛家,亦或者是心机深沉的薛丞相,他还是更喜欢和这个女人斗,看谁先求饶。

  至于薛家,也不过是她的陪葬品,亦或是荣誉的附属品。

  过了半晌,折子已经看完,齐文洲放下了便朝着君然摆了摆手,君然会意,这是让他下去呢。

  手里的墨条放在一侧,君然的手笼在袖中,身子半弓着往后退。再过一月左右,下月便是围场狩猎……

  这事,大抵不用告诉薛荔,想来也知道她必然是知道的。薛丞相真想要□□,也只能在围场上下点功夫。这样的事情,怎么也得让在宫里的薛荔知晓,然后早作打算。

  不过既然薛荔要的就是关于齐文洲的所有信息,那么自己既然知道了,就必须要告知薛荔一声,以表忠心。

  君然一直走到门口,将门轻轻带上了,齐文洲在那之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。

  一样的不信任自己。

  这倒是让君然想起薛荔为了掩人耳目,也不再招自己去偏殿。君然知道,她对待自己依旧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。就连这行踪,也不能让他走漏一点风声。

  薛荔和齐文洲,这般默契的,似是完全不将那薛家放在眼里,只是自己来亲自下棋,看看自己能不能将对方扳倒。

  薛丞相是大头,明面上的棋,薛荔握得紧紧的。而原主是小头,背地里玩的,薛荔想拉拢,齐文洲自是不能认输。因为站在他那边的人实在太少。若是和薛荔硬拼,那他必输无疑。所以便将君然这颗不太牢固的子先捏在手里。

  原本的不抱希望,却在原主被成功策反后,结果大相径庭。

  君然站在门口,晒着这外头颇有些毒辣的太阳,却觉得在这样的宫中生存,着实有些艰难。上位者的成功与否,皆关乎着底下人的性命。侥幸站对了的,性命无虞,自然松一口气。而站错了的,就只能悲悲切切的送死。总之各种各样的理由,总得一群人送死。

  下个月的围场,又不知该有多少人会死在齐文洲亦或者是薛荔的一声令下。

  伺候完了齐文洲,君然方得了空回自己的小院。便这一回去,就察觉了有些不对。

  干儿子胖丁以往都在这个点打点好了一切,君然回来泡个澡便能舒爽着睡觉了。

  可今天回来,院里的灯笼没有亮,连房间里的烛火也没有。

  莫非是有“贵客”来访?

  君然貌似安然无事的走进院子,顺着卵石小廊到了门口。

  一手轻推开半扇房门,便听得里头带了呜咽的一声叫,在这黑暗之中显得颇为惊悚。

  第112章 太后饶命啊(4)

  君然闻声而止, 一脚站在门内, 一脚还在门外。

  过了好半晌,君然也没有进门的意思。便听得一声轻蔑的笑,从鼻腔中闷哼而出, 恰是个女人的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