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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1 / 2)





  从长计议个鬼啊,老奴都知道战机不可贻误。

  赵甫新仇旧恨涌上心头,决定做一个合格的权阉——绑架皇帝的意志。

  他收起眼泪,决绝的道:“老奴认为必须出兵。”

  太监掌握禁军,皇帝纵然反对也没招。

  “……”皇帝皱着眉头道:“那……朕明天把这件事拿到前朝与大臣们商议一下。”

  ——

  皇帝一把出兵的事情拿到朝堂上商议,便造成了混乱,有人支持出兵,有人极力反对,互相攻击对方是误国之臣。

  “再不除掉沈琤,国将不国,他在京中公然殴打其他节度使,极度嚣张,如今他疲软,正是给予致命一击的好时机,错过这一次,他吞并滦临,再挥兵南下,国家完矣。不赞成出兵的人一定是收了沈琤的好处,已经背叛皇上背叛国家了啊啊啊——”左丞相杜有芳说到激动处啊啊的还嚎了几嗓子。

  “他现在又没有挥兵南下,何必招惹是非,酿成兵祸呢?不如朝廷养精蓄锐,徐徐图之。况且若是赤狄人赢了,岂不是更糟。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,怎么个“徐徐”并没有计划。

  “赤狄每年南下,不足畏惧,沈琤才是心腹之患!他年轻气盛,还未有败绩,这次给他一记重击,或许可以令他丧失斗志,彻底沦为平庸之辈。”

  主战派历来是可以慷慨陈词,洋洋洒洒说上一天不罢休的,最终凭借有理有据占了上风,声音越来越大,形成压倒之势,骂得反对的人不敢再吭气,谁站出来反对,谁就等同于自认为奸佞。

  皇帝本来想反对的,但见反对出兵的人都被骂的体无完肤,自己冒然露头,很可能将矛头指向自己。

  皇帝看向卢策海,见他也皱眉不语,心想翰林都辩不过这群家伙,自己本就浑身是错,说不定被抓住这个机会,被朝臣们喷成血淋淋的筛子。

  “皇上,您以为如何?”主战派的杜有芳大声问道。

  “嗯……朕……嗯……这件事情你们去办吧。”皇帝说完,从皇座起身,回了内宫。

  “出兵!出兵!”朝廷上登时充满了胜利的笑声,仿佛沈琤已经死了一般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沈琤正和赤狄打的难解难分,毫无防备的被禁军从后面打了个措手不及,损失了许多人马。

  沈琤懵了,朝廷军队好端端的打自己干什么?

  禁军大将立即表示:打的就是你,你离京时,不进宫与皇帝告辞,分明是大不敬!大不敬罪不容诛。

  沈琤腹背受敌,遭遇了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。

  但这却不是他整个人生遭遇过的最大的危机,他上辈子恶仗也没少打,不会因为暂时的战况不利就心灰意冷。

  将兵力集中调往北方,专注对付娄合安和赤狄,先让朝廷的禁军占便宜。

  一番恶战下来,赤狄发现沈琤是破釜沉舟,定北这些恶狼是玩命的,自己只是下来打秋风的,没必要跟他们拼命,立即抛弃了娄合安,骑马回老家了。

  沈琤逮住孤立无援的娄合安,送了他见阎王,吞掉了原本属于他的滦临藩镇。

  解决了强敌,朝廷的军队就好办了。

  沈琤调转马头,准备好好教教这帮不知轻重的家伙什么叫做自掘坟墓。

  吩咐下去:打,往死里打。

  一路推着打过去,将禁军打成了散兵游勇,一路杀到京城附近,才罢手。

  事情当然不能就这么完了,沈琤怒气冲天,放出檄文说,有人鼓惑皇帝,猜忌忠良,离间藩镇,必须清君侧,奸佞小人一个不能留。

  消息传回京城,皇帝终于找回了气场,坐在在含元殿的龙椅上,拍案怒道:“朕不让你们去干,非要干,现在好了,濒临城下了!”手里唯一的家当禁军叫人打的落花流水,溃不成军。

  心疼,心痛。

  朝臣心想,您哪里说过不许打,您当时是分明是两手一摊,啥也不管,让那个死太监和左丞相作威作福,现在事情变成这样,又跑出来推卸责任了。

  谁让您是皇帝呢,皇帝是无措的,错的只能是臣子。

  都屏气挨骂。

  皇帝又训斥一通,把积怨发泄了个畅快,骂完了畅快了,该商量正事了:“都说说该怎么办?”

  有人深觉自己就是沈琤口中的奸佞小人,提议:“不如先撤出京城,若是沈琤敢占领京城,就叫各地节度使上京勤王,合力围歼他,他经过恶战,现在也在强撑,必然……”

  不等说完,皇帝就火了:“朕干脆让出京城,搬到蜀地算了,你是不是这个意思?!”他不想再逃了,不是有骨气,而是蜀地实在不如京城逍遥。

  皇帝牵头,有人跟着帮腔:“就算退出京城,各地节度使也未必会上京来,上一次沈琤自封诸道兵马元帅时,北方多数节度使都听他号令,这会未必肯出兵,南方藩镇则路途遥远,到这里人疲马乏,也不是他的对手,况且卫齐泰如今逃到南方,各路节度使在围剿他,也抽不出兵力。诸如,泉南节度使高龄言就在围剿叛军余孽,无法抽|身。”

  皇帝头疼,心里恨道,朕早就说这朝廷就像个破屋子了就别穷折腾了,打着修缮的名义非得爬上去修补,这下好了,不仅没修好,反而被压得就要散架了。

  这时卢策海站出来道:“陛下,如今只剩一条路可走,便是向沈琤求和,他既然要清君侧,便将祸国乱民的赵甫与杜有芳的人头献上,再对他进行加封,他这半年来就没安稳过,想必也到了极限,不会贸然攻入京城的,找人说和一下,应该会退兵。”

  赵甫自打兵败,就不敢露面了,他本来就要禁军腰杆硬,现在禁军没了,他自身难保了,所以卢策海直接点名献出他的人头。

  “……”皇帝舍不得这个老奴,憋着不说话:“这个以后再说。”

  朝臣岂能容留以后再说,纷纷嚷嚷必须要赵甫的脑袋才能退兵。

  卢策海等的就是今天,他一直鼓动赵甫去碰沈琤为的就是他自掘坟墓,铲除阉党:“陛下,一切都是这个阉人的错,他鼓惑圣心,酿成此祸,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,不杀他不足以让沈琤退兵。您如果不拿赵甫的脑袋退兵,又能拿谁的脑袋呢?”

  难道要您自己的脑袋吗?

  皇帝再次发现自己说了不算,众怒难犯,泄气般的垂下头,半晌道:“朕打算封沈琤为定北郡王……谁做钦差大臣将朕的旨意还有两个逆贼的脑袋送过去?”

  听皇帝的意思,便是要杀了赵甫和杜有芳了,卢策海终于放心了,剩下的他就不操心了,便不说话了。